12. 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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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绮尔腹部受了皮外伤，而她这个壳子又十分娇柔，在病榻上躺了大半个月才下得床来。凝秋这半个月总是过来看她，这个十三岁的小姑娘觉得自己对不住顾绮尔，认为如果不是她非要喊上顾绮尔，顾绮尔也不会受伤，而且她觉得自己现在也没有那么讨厌顾绮尔。

她认为顾绮尔跟国都其他的贵女都不一样。

“阮姝姐姐，过几日就是赏菊宴，往年都是母后主持，今年母后让我主持，你可以一定要来赏菊宴。”

凝秋说。

每年赏菊宴一般是由皇后或者是嫡公主主持，凝秋为嫡公主，现在又已有十三岁，今年便由她来主持，这个赏菊宴其实是变相的相亲宴，燕国每三年的一度的选秀在开春，而赏菊宴特意设在选秀之前，是为了让皇帝和各位皇子提前相看贵女们。而今年的赏菊宴更是有些不同，因为皇子们及冠已有五位，连太子都尚未纳太子妃，所以宫里的娘娘们也着急了，意在明年一定让这些皇子们成亲。

所以国都里的贵女们更是绞尽脑汁想在这场赏菊宴上大放光彩。

这个由宫里主持的赏菊宴门槛也很高，能参加的都是些出身好、相貌好、才艺双全的贵女们，其中一点不符合，都是不能参加的，而这个名额也有限，能参加的贵女也不过二十余位。

“我去赏菊宴做什么？”

顾绮尔知道这个赏菊宴的目的，便没有什么兴趣。

凝秋凑到顾绮尔面前，讨好地说：“阮姝姐姐，你当然要参加了，那赏菊宴可好玩了，而且会来好多人，到时候热热闹闹的，岂不是比整日呆在宫殿内有意思？”

顾绮尔取了一小块橘子塞进凝秋的嘴里，“我还是在殿里养伤比较好，你去跟她们玩吧。”

但真到了赏菊宴那一日，顾绮尔还是被拖了过去。凝秋亲自过来请，还一脸“如果顾绮尔不去，她也不去的”表情，顾绮尔怕了她了，只能换衣打扮，匆忙跟着凝秋去了赏菊宴。今年赏菊宴由凝秋主持，若是去晚了，实在不太好。

今年赏菊宴就设在四面环水的云水阁，此阁楼共有四层，每层都摆满了菊花，而且云水阁岸边的草地是供今日赴宴的贵女们玩耍的。

顾绮尔到了之后，凝秋就被宫人们匆匆带走了，她闲着无事，便在岸边随便挑了一张石桌坐下了，石桌上摆满了水果点心，瓜子杏仁。这个点正是她睡午觉的时候，顾绮尔整个人都懒洋洋的，她单手托腮靠在石桌上，无聊地望着前面的湖水。

在云水阁设宴，万一哪家贵女掉进湖水里怎么办？

原来不是没有出过这种事，顾绮尔也曾办过赏菊宴，是替皇帝办的，结果真有贵女掉进水里，顾绮尔用眼神制止在暗处准备上前的皇帝，直接让自己身边一个会泅水的且力气毕竟大的宫女上去救人了。

她当时看得真切，那贵女明明是故意晃到湖边，然后晃晃悠悠两下，自己栽了下去。等人救上来之后，顾绮尔派人把那位落水的贵女送回了府，估计那家人也懂了她的意思，过了几个月便替那贵女订了婚。

正在顾绮尔回忆往昔的时候，有几个贵女相伴着向她走来，初双小声地提醒了顾绮尔一声，她才收回了神。她看着面前几个长得像花的贵女，笑了一下。这几位贵女里，有一位长得格外出挑，她穿着一身姜红色抹胸曳地长裙，外搭云白色绣花上襦，臂弯垂带湖蓝色金银花绘粉薄纱披帛，一张脸更是生得花容月貌，眉心贴着芍药花花钿，看得出今日是精心打扮过了。

几位贵女也以她为首。

她们走到顾绮尔面前，便先行了个礼，“见过阮姝郡主。”

顾绮尔没动，依旧懒洋洋地坐着，她也没觉得哪里不对。她看着面前的美人们，有些疑惑，“你们是？”

几位贵女纷纷自我介绍了起来，而长得最美的那一位是右骑将军的嫡女颜惜筝。

颜惜筝看着顾绮尔，莞尔一笑，“我们早听闻过阮姝郡主的大名，今日一见，果不其然，我们都觉得郡主是这天底下最美的人了。”

她的话刚落，旁边的一个贵女就连忙说：“颜姐姐，阮姝郡主是梁国第一美人，但你是燕国第一美人，谁不知道你的名讳？”

颜惜筝连忙摇头，她眼带责备地看着那个说话的贵女，“你可比这样说，在郡主面前，我哪称不上美，明明是西施与东施之差，郡主是西施，而我只不过是一介东施罢了。”

顾绮尔有些莫名其妙地看着眼前这几个贵女，而正好，凝秋这时走了过来。那几个贵女纷纷向凝秋行礼，凝秋随口说了一声“平身”，便坐到了顾绮尔身边，张开了嘴。顾绮尔会意，取了一块点心塞进了凝秋的嘴里。

她们这一番动做得是从善如流，面前的几个贵女眼神都有些变。

凝秋吧唧吧唧地啃着点心，等吃完了，她才对那几个贵女说：“二楼的每坛菊花的旁边都有一个哑谜，都是本宫的那几位皇兄写的，各位姐姐还不去猜？”

几位贵女一听，犹豫了片刻，但还是藏不住眼里的跃跃欲试，纷纷告退。

等众人离开之后，凝秋像泄了气一般靠在了顾绮尔的身上，“阮姝姐姐，好累啊，我从来不知道举办赏菊宴这么累。”

顾绮尔宠溺地擦了擦凝秋额上的细汗，安慰道：“你现在是头回主持，下一次熟练了便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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