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第 1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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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茂千鸟推门而入，一眼就看见了身着家居服，神情有些拘束的桃园奈奈生，心知这便是新上任的土地神了，便把路上顺手买的成盒的点心递了过去，笑得眉眼弯弯：

“一点薄礼，不成敬意。”

她笑起来的时候又温柔又甜蜜，成功将成年女性的柔美和少女的生机勃勃融合在了一起，桃花眼里仿佛蕴着一整条初春长河乍然破冰的粼粼的水一样，睫毛微微垂下，便恰到好处地显了一点羞涩和无措出来，声音和那些樱花形状的点心比起来，竟一时让人分不出来哪个更甜：

“初次见面，我是贺茂千鸟，职业正如你所见，是个靠一点微末技艺混口饭吃的阴/阳/师。”

她这句话着实自谦了，如果把贺茂千鸟这一身本事都谦虚成“微末技艺”的话，那么本土土生土长的百分之九十以上的阴/阳/师都要跳鬼怒江自杀以谢先祖去。

“乍然来访，未曾递帖先行通知便前来，着实有些突兀了，还望土地神谅解。”

奈奈生本来就是个温柔善良的少女——注意，此处的温和是和贺茂千鸟完全两个种类的，用贺茂千鸟自己曾经自嘲的话来讲，她的肚子里弯弯绕绕乱七八糟的东西不知凡几，也就只有人类能被她的一张好皮相给骗到了，她的老好人的原则是建立在“此人无罪”的基础上，如果这人犯有什么过错那她二话不说就会先揍一顿再慢慢讲，而桃园奈奈生则不一样，她能在最困难的环境里生出希望，能以最大的善意去化解别人的恶意，和一言不合就操刀直上开干的贺茂千鸟完全是两种人。

然而世上需要身负利刃开路前行者，亦需心怀希望执灯引路者。

所以贺茂千鸟看着这个比自己略小几岁的土地神便越看越喜欢，声音都不由自主放柔了几分：

“但是事出突然，万分紧急，便不得不冒昧前来啦，敢问土地神，最近这里可有异常之事发生？我家族里的附属阴/阳/师们纷纷来报，未曾察觉他们的苦恼是我的失职，还请您拨冗助我一臂之力可好？”

桃园奈奈生想了想：“也不能算什么奇怪的事情吧……”

“也就是说还是有的咯？”

“嗯，是的。”

奈奈生略思考便想起了近来几件十分反常的事情：

“一是半夜和黄昏逢魔的时候妖气躁动得要比以往厉害，二是这座城市的空气已经污浊到了连我都无法忍受的地步了——不不不我不是说雾霾，怎么说呢，就是那种很浑浊的、不好的感觉……”

贺茂千鸟十分尽职尽责地一一听着，时不时点点头：“嗯，我知道了，还有呢？”

“还有……啊！还有就是总有奇怪的生物在神社周围徘徊，虽然巴卫把它们都赶走了，可我总是有种不好的预感，那些东西简直太邪恶了，不做好十足的心理准备都不想近前去，恶意太盛，一不小心就能被拉进它的满是恶念的思维里去。”

贺茂千鸟的瞳孔猛然紧缩，语气却还是一如既往的温和，她的心底已经暗暗有了个猜测，却实在不好在一切未明的时候贸贸然说出来，惊吓到这位新上任的年轻神明：“我已经对当下的状况有了大致把握了——”她揽衣起身告辞道：

“那么，对于您的仗义相助，我表示由衷的感激。”

桃园奈奈生赶忙起身送客：“您太客气啦贺茂君。”

“留个联系方式吧？”

贺茂千鸟想来想去还是觉得有个道理说得好，强龙不压地头蛇，她再怎么自负精通阴阳术，也要在信息情报获取的方面求得奈奈生的帮助的：“以后可以互通有无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