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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山狠石双虎卧(一)
徐三虽递了折子上去,但这请求退婚的折子,却好似石沉大海,迟迟不见批复。接连几日,徐三除了忙于佛道大典之事务外,奇计迭出,使尽招术,只想用激将法引蛇出洞,可那妖僧,却依旧隐匿身形,不见踪影。
徐三心知,这两件事,都急不得。前者要看官家的心思,至于后者,她坚信是时机未到。
她心平气和,藏器待时。
一年滴尽莲花漏,碧井屠苏沉冻酒。转眼便是除夕当日,徐三忙完官务,回了大相国寺,已是黄昏月上时分。寺中已无香客,唯余僧人尼姑,徐三于寺中负手而行,但见炊烟袅袅,饭香蒿香,扑鼻而来。
除夕之夜,家家户户,骨肉团圆,徐三却是孑然一身,在这佛门清净之地,与诸位下属共进晚膳。只是今日的她,倒也并非完全孤独,先前周文棠与她说过,她的生身母亲,废君宋裕,将会在月灯禅院,与她一会。
晚膳用罢之后,徐三便手提红纱灯笼,踏月而上,朝着后山深处的月灯禅院走了过去。行了约有半柱香的功夫,她立于檐下,隔着纱窗一望,便见佛堂之中,有一妇人正跪在蒲团上,双手合十,低喃佛号。
徐三心上忐忑,抓着灯笼的手,也不由紧了几分。
她缓步上前,便见烛火微弱,菩萨庄严,那妇人身着青衫,虽慈眉善目,但那眼角眉梢,仍有几分威势,乍一看来,与官家多有相似之处,和徐三倒是长得不像。
徐三薄唇紧抿,暗想道:难道这位妇人,便是自己的生母?
她掩上门扇,凝步而立,不敢贸然上前,良久之后,反倒是那妇人回过身来,叹了口气,道:“二十余年来,我苟延残喘,不过是为了今朝重逢。”
妇人言罢,自袖中掏出一柄断钗,徐三见状,连忙上前,稍稍犹豫之后,方将自己的断钗取出,两股一合,竟是分毫不差。
昔日分钗劈凤,今日断钗重合,那妇人眼眶泛红,拈起那合在一块的金钗,反反复复,细看几番,接着薄唇微颤,缓缓抬袖,将那金钗深深插入了徐三的发髻之中。
她轻抚着徐三,沉沉叹道:“吾儿受苦了。”
徐三也不知为何,竟不知该说些甚么。她到底不是原身,十几年来,更将徐阿母视若亲生,纵是与眼前这妇人有血缘关系,一时也难以和她亲近起来。更何况,宋裕乃是因暴戾而被废黜,徐三生怕自己失言,惹得妇人不快。
她只摇了摇头,轻声道:“吃穿不愁,也并非贱籍,算不得苦。”
宋裕见她如此,倒是一眼看出她的局促,只垂眸笑道:“来日方长,你不必急着与我亲近,我也是个冷心冷肺的,不知该如何与你相处。今夜你我初见,我便与你讲讲你的身世,你听过之后,再做决定,也是不迟。”
母女二人,灯下对坐,宋裕便将徐三的身世一一道来。
却原来近三十多年之前,宋裕已是皇储,无论是在军中、朝堂,还是民间,都甚有威望。只是此时的她,已经年过三十,仍是不曾生养儿女,也恰是因此,朝中便有小人进谏,奉劝官家换储。
宋裕的夫君因婚配以来,未能令妻子怀孕,便劝宋裕休夫,另择良人,可宋裕念及夫妻恩情,却是不肯。哪知没过几日,宋裕的夫君便上吊而亡。夫君逝后,有宋裕心腹,献上一名少年。
这少年名唤柴绍,乃是罪臣之后,文武双全,尤擅剑舞。徐三便更像柴绍,不似宋裕。
宋裕召其近身侍候不久,便怀上了身孕,御医更说,怀的乃是女儿。而宋裕有孕,自是保全了储位,更绝了一众姐妹的妄念与后路。
宋裕擅鼓,柴绍则擅剑舞,二人情投意合,也算是如意称心。只可惜彩云易散,没过多久,宋裕便得了底下人消息,说献上柴绍的那名心腹,早为肃王宋延之所收买,至于柴绍,肃王更是在封地豢养多年,哪有什么情投意合,不过是肃王的男宠和细罢了。
这所谓肃王,即是当今官家,名讳乃是宋延之。
宋裕得此消息,又惊又怒,立时便将心腹处死,又将柴绍关押。她情志过极,气逆血升,忽觉腹内大痛,竟是有早产之兆。下人急急请来稳婆,宋裕痛不欲生,又是呼喊,又是捶打,神思恍惚,时昏时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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