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第 8 章 初见长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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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静的房内，长孙无垢手持书卷念上一句，怀里的小家伙便是跟着一句，“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倒是颇有几分岁月静好的意味，只是这念书之人明显的心不在焉也就导致了这怀里的小家伙颇有几分坐不住，那小眼神是巴巴的往外看着，也不知是在急切些什么东西。

饶是长孙无垢见了，也是多了几分无奈之色，不由便是点了点小家伙的头，“读书需静……”她说得轻缓，可这心里何尝不是与眼前的小家伙一般，也在忧着那门外的人，从听到长孙无忌来访，她便是知道那人来人，经年未见，变幻的实在是过多了，她不愿相见，亦或许更是多了一份害怕，害怕那般苦难的结局，会令人无能为力，可又或许还多了一份期待，期待于那岁月长久的初见，始终李世民对她的爱意是冠绝古今，他们不是一对好父母，可一定是一对好帝后……

“阿娘，我乖，不难过……”小孩子的心思总是分外明显的，纵然他这心里想着自家的阿耶，可也是能感知到自己阿娘情绪的变化，眼看长孙无垢似是红了眼眶，但见小家伙，急忙回头圈住自家阿娘的脖子，“所谓伊人，在水一方……”亦是大声的背起了方才他家阿娘教过的诗词，尤其是那越发之响的声音，似是想要盖过他家阿娘心里的那道裂缝。

许是小家伙这滑稽动作分外搞笑，让长孙无垢不由便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惹得本就背的有些卡壳的小家伙不好意思的红了脸，不住的晃动着长孙无垢撒娇着，“阿娘……”

“乾儿，怎不继续背了？”长孙无垢好笑的问道，却见小家伙只是尴尬的低着脑袋，显然他是不会了却又不知应当如何开口，一看就是个好面子的小家伙。

只是这般动静并未持续多久，便是见来人火急火燎的续又道，“蒹葭采采，白露未已。所谓伊人，在水之涘。溯洄从之，道阻且右。溯游从之，宛在水中沚……”那满目流转的希冀之色堪堪停留在长孙无垢身上，那轻声吟唱的诗句下亦是寄托了他此刻所有的心思，他是这般想念眼前的人，不过三月未见，却恰似恍如隔世一般，他也记不清自己有多久没看见眼前的人这般纯粹的笑容，纯粹到甚至于他觉得自己的出现都好似打破了这份美好一般。

但见那吟唱之后，便是见长孙无垢亦是满脸错愕的看着眼前风尘仆仆赶来的人，那双眉眼之下深藏的疲惫可见来人赶得的匆忙，只是在四目相望之时，这世间的时光便好似停住了一般，让他们彼此之间似是谁也开不了口，那般沉寂之下的涌动，还是那小家伙见到了自己久违的阿耶，噗嗤一下便是从长孙无垢的怀里跑了出来，一下便是扑倒了李世民怀里，眼巴巴的望着他，“阿耶，阿耶……”那满眼希冀的呼唤，始终在此刻的小家伙眼里，他家阿耶是全天下最厉害的英雄，是谁也比不过的英雄，小孩子总是这般的慕强，更何况这个强者还是他的父亲。

而李世民见状，眼波流转之下满是不舍的将目光从长孙无垢身上移开，一把便是将小家伙给抱了起来，“乾儿，有没有想阿耶？”李世民笑着和自家的小家伙玩着贴贴，但见小家伙下意识的想要点头，却又回头看了一眼自家的阿娘，瞬间便是转换了话题道，“阿耶好厉害，我都背不下来……”

那一幅小委屈的模样，绞着手指头满是懊恼之色，让李世民看着更是爱怜不已，“阿耶像乾儿这么大的时候，可是连蒹葭都不会读，乾儿都会背了，可是厉害了……”

对于李世民这种为了安慰儿子不要脸的行为，长孙无垢颇有些看不下去，昔年她会觉得只是他们父子亲密无间，可遭此一世，她算是看明白了，这些个孩子养歪了，李世民这个当父亲的就得占百分之八十的责任，长年不在家，在家便是无底线的宠孩子，甚至于宠的连基本的兄友弟恭规矩都不顾了，也才有了李泰后来那些不该有的心思，这不眼瞅着，他为了哄小家伙，都开始不要脸的胡编乱造自己了，长孙无垢怎么看怎么就又是觉得气愤，但见方才还温和的脸，瞬间便是板了下来，“承乾，下来……”

小家伙不舍的看了看自家的阿耶，终究还是迫于自家阿娘的威严下，心不甘情不愿的从李世民身上滑了下来，委屈巴巴的走回自家阿娘身边去，他家阿娘从来都是唤他“乾儿”的，这都开始唤他“承乾”了，明显就是生气了，饶是他也不敢造次，毕竟他还是很清楚一件事，那就是自家阿耶在自家阿娘面前毫无保护力的，但见长孙无垢只是板着脸斥道，“今日不背完不许用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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