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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韵蓉诧异他看出她的身份，用日语回答道：“先生您在说什么……”

“你装日本女人确实很像，但日本女人可不会用上海的双妹牌花露水。”

是她身上的香水味出卖了她，一般男人也是难以分清香水的味道，更别说牌子了，不过一向以花花公子形象示人的明台了解也不足为奇。

韵蓉思索了一会儿，抬头看着明台那笑得得意的脸：“也许是，我和他之前从未碰过面，不过他既然能察觉到你但又不抓你，非敌即友。”

车厢里是让人窒息的沉默。走廊上突然传来一阵军靴声和刺刀撞击门的刺耳声。

“伊藤小姐，伊藤小姐。”

刚才放她上车的那名日本军官在喊，拉开了车厢门。

明台看见包间门口还站着两名日本宪兵，对他们虎视眈眈。

韵蓉站起身来，躬身问道：“长官，有什么事吗？”

“车上有些新鲜的河鲜和蔬菜，将军们有些想念家乡的天妇罗，可刚好负责伙食的乘务员却不是大帝国的人。所以想请问伊藤小姐，会做天妇罗吗？”

明台抢先一步，用流利的日语做自我介绍，说：“长官，我是这辆军列的列车员小野三郎，在家乡也学做过这道菜。”

韵蓉也点头说道：“那请小野先生做我的助手，我恰恰十分擅长这道菜。”

“那真是最好的。”

日本军官笑道，“烹饪车厢在前面，还麻烦伊藤小姐了。”

“是我的荣幸。”

二人向烹饪车厢走去，路上遇到阻拦的日本宪兵，却被董岩叫住了。

“这两位是中尉先生请来给将军们做菜的。”

董岩三言两语打发走那个宪兵，然后就站在车厢的那头对他们说。

“还不快点去做菜，你们需要的东西已经准备好了，就在里面。八点准时开餐。”

韵蓉和明台都听出这话中的意味深长。

明台进了厨房便搜罗了一圈，韵蓉洗净了手，开始准备做菜了。

“你的计划是什么？”

她一边拌着小麦粉，一边问道。

明台看了她一眼，从一个柜子里拿出了一个箱子，打开，再揭开暗格，赫然入眼的是摆放整齐的炸药和定时器。

“你要炸火车？！”

她看见了，觉得好笑，这年头撞衫的不少，撞任务的还是第一次碰见。

“你呢？”

“取一份文件，所以请你在我取到文件之后再引爆。”

韵蓉取过已经处理得当的河鲜，语气像在闲话家常一般，心想隐藏任务相同，也不必说出来强调，“既然我们非敌即友，那就好好合，我们两个人的任务都可以完成。”

明台低头开始在组装炸药了，□□、炸药、□□，手法熟练，速度一流，顿了顿又抬头看了她一眼：“你是□□？”

明家小少爷一看便是经过训练的，去香港读书原来只是个幌子。韵蓉拧紧了水龙头。

“爆炸时间定在八点二十八分，”她没有回答他的问题，“火车到达镇江前最后一个弯道，我要在那里下车。”

“我也是。”

明台已经组装好了炸药，最后把东西放进箱子里，“你——”

还未说完，门便被推开了，刚才那个日本军官站在门口，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

放炸药的箱子还未合上，两人心里一跳。

韵蓉上前一步，站在军官面前：“请问有何指教？”

“伊藤小姐，菜做好了吗？”